父的上半身靠在枕头上，沉默了一下，还是有些嘴犟，“我出事了可能他心里乐着呢，巴不得我没了，然后吞了咱家家产！要不然就是故意在我面前卖乖，希望这次雪中送炭能让我改变对他的印象！他可想得美呢！瞧他笨手笨脚的那样，还不如请个护工呢！”
方母气得差点儿想拿苹果砸他，削好苹果了也懒得给他吃了，狠狠咬了一口，“老方，你就犟吧！人家小刘给你端屎端尿、擦身洗脸、喂吃喂喝，不嫌脏不嫌累，硬是扛了下来。”
“你隔壁房住着个老头，他手上有钱，请护工来照顾他。可人家护工只管他白天，晚上可得回家的。于是，他又请了一个护工来照顾他晚上。那晚上的护工接了三单子，有时候老头尿了，他还在别的病房里忙着。老头每天就因为这些事气得血压老高了！”
方父不屑地撇撇嘴，“我看他就是不够有钱。换了我，我直接包了三个护工，让他们从早到晚只照顾我一个！”
方母懒得跟他拗性子，看看墙上的时间，差不多了她得回公司了，下午还有会要开呢。
方母一走，接手的又是刘楠。刘楠捧着电脑从外边走进来，关上门，把电脑放在一旁的小饭桌后便熟头熟路地掀开被子，给他处理生理问题。
其实方母不知道，当方父重新睁开眼，看到下巴胡子冒茬的刘楠时，心里还是有一丝动容的。他躺了那么久，身边没有一丝意味，身下也干干净净，这都是刘楠的功劳。
但他醒后，坚决不让刘楠继续照顾他，要求找护工。刘楠也如他要求，找来几个护工让他挑选。
方父原以为找来护工便诸事解决，但实质上，护工再勤快能干，都是只把他当成服务对象，不会考虑到小细节上面。
例如他只能用成人纸尿裤，护工给他更换时总难忍露出难受表情，这也让他自尊心受损——他活了几十年，哪里被人这么嫌弃过啊！
例如他习惯每隔半小时喝两小口温水，护工总得他要求才会把水送过来，次数多了还会说：“喝那么多水，等会你又尿了！”
例如他虽然暂时站不起来走不了路，但是他也是爱干净的啊！每天早晚刷牙洗脸不是很正常么？可是护工没把这当回事，还告诉他：“住院就别那么多要求了，随便点儿不就行了么？”
气得方父第二天就炒了护工。
在方母不知道的情况下，方父已经换了好几位护工，但都干不长久，要么他炒人，要么别人炒他，无一例外。
方父见刘楠面色如常照顾他，也有些不好意思，怕方才说的话被刘楠听见了心里有疙瘩，呐呐解释，“我这人，就爱面子，小刘你别放心上。”
刘楠故作糊涂：“方叔叔，您这说的是什么事情？”
方父也看得出刘楠乐意给他这个面子，清清嗓子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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